Our love was young and born t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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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本来想来个新年小短打,结果弄了快四千字出来……

本来是想新年开个小车,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车的那一篇卡掉了)

嗯……不过至少不是刀!是甜的!

所以祝大家新年快乐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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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睡着了。

夜晚也睡着了。

 

森内把床帘留了一小条缝隙,透过这道缝隙可以看出去,看到对铺,那里的帘子拉的严严实实,像一湖黑色的死水。

山下亨应该也睡了,他想。

整辆车,只剩下自己,还有车过道里那盏紧急疏散标志灯牌还醒着。

他侧过身躺着,右腿叠在上面。右大腿有新纹身,昨天他去纹的,现在还有些疼,他把上面那条腿舒展了一下,直直放好,这样让自己有一种伤员的悲惨的感觉。

这样侧躺着他能直接看到对铺,山下亨的帘子了。

虽然那里仍然是一潭死水。

 

他觉得冷,在欧洲冷空气无孔不入的侵袭下,房车的铁皮和车内的暖气也不是很奏效,他拽过来多一点的毯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

他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森内想起来原来在这些寒冷的夜晚,在一个人的怀里相拥取暖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对方会用手掌抚摸他的发梢,圈住他的肩膀,冷空气就都被挡在在这个小小的结界之外。

无论何时,那个怀抱随时都是为他准备的。

在他们分手之前。

 

又来了。

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格外想念那会的时光,两个人都相处的很开心的时候。

不,后来也不是不开心了,只是他感觉什么东西变了,不管是未来规划上,还是乐队发展方向上,都产生看不见的隔阂,把两个人越推越远,直到推到陌路边缘。

森内贵宽逞强过,他觉得不就是个伴侣,他重新找一个就是了。他也去尝试了,床伴换了很多,谈恋爱也草草开始又结束。他觉得可能是过了谈情说爱的季节了,于是把自己关起来疯狂写歌,疯狂带着几个人巡演,从天黑忙到天黑,这样就不用闲下来想有的没的。

注意力转移很奏效,虽然在巡演前高烧到意识不清的时候他真实感受过死亡的恐惧,和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没有那双手握着他的独处黑暗中的无力。

在这个又一次紧张日程巡演结束的时候,那种感觉又一次侵袭了他全身。

 

他有点想山下亨了。

过去的那个山下亨。

 

这时对面的床铺有了动静,帘子被唰的拉开,森内在黑暗里往后缩了一下,又想起自己不会被发现,小心翼翼凑了回去。透过帘子缝隙看到山下亨下了床,拖拉着鞋走向车的另一头。有门被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是去上厕所了吧。

他默默的想。

然后他猛地反省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干这种深夜偷窥的勾当。

 

纹身的伤口这个时候开始疼,开始发烫,森内觉得有人在拿烧红的木炭贴在他大腿上一般,皮肉都刺咧咧的发痛。

微弱的光亮透过帘子上的缝隙照到他眼睛上,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就像被整个夜晚的寒冷和寂寞冻住了身体一般。

不久之后山下亨回到了床上,车里就又恢复了寂静。

他没有拉帘子。

森内心里突然有点吵的说道。又重复了一遍。

他没有拉帘子。

 

两个人睡觉朝向一样,所以森内的视角可以直视对面的脸,山下亨没有把自己的帘子拉起来,或许是中途迷迷糊糊的忘了。他盖着被子侧躺着,不偏不倚正脸对着森内。

森内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他像是在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一样,又把眼睛向前凑了凑,黑暗里对面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像是像素不好的相机画面,但他睡得很安静,白t恤露出一个角,一只手搭在床沿。

森内目测了一下,两张床之间的过道有一米多。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把自己的帘子也拉开,这个慢动作弄得他手臂酸疼,他现在可以畅通无阻的一个人欣赏睡梦中的山下亨,他想着,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这个人了。

在他们分手之前。

 

睡着的人呼吸平稳,肩膀随着起伏,展开的手指修长好看,其实掌心和指腹都很粗糙,布满了一位吉他手标准的茧,摸起来并不好受,至少之前是这样的。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切实摸过那双手,忘记了鲜活的感觉了。

他盯着床沿边上的手,着了魔一样探出一点身子,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似乎手有他自己的想法,朝着那个方向伸了出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碰到了。

他费力的又探出一点,突然感觉自己的动作就像米开朗琪罗笔下那个像亚当伸出手的上帝。他把食指伸出,只为碰一下亚当的指尖。他开始想,真够讽刺的,真应该角色互换一下,自己才不是什么上帝,山下亨才是,至少是他创造了现在的自己。

 

 

他终于碰到了。

山下亨的皮肤是凉的,但自己的手也是凉的,不知道两者谁更冰凉一点。森内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卑微到居然仅仅是得以触碰到都那么欣喜若狂。

他的手臂开始颤抖,上身也在颤抖,有寒冷,也有肌肉酸痛的抗议。

还没有贪恋够这种短暂的触碰,想收手的时候,山下亨在黑暗中睁眼了。

 

完了。

“taka……?”

 

他暗骂了一声。

 

完了。

 

像触电了般他马上缩了回来,手忙脚乱的时候手下一滑,栽了下去。

他在上铺,离地面也有两三米,眼前一黑闭紧双眼,本以为会摔到地上,回过神胳膊被拽住了。

山下亨像拎鸡仔一样把他拎上来,又把他推回了自己的床位上待好。

“没事吧?吓死人了。”

不是问他刚刚在做什么,而是问他有没有事。

“哦,哦,没有。”森内咬着嘴角,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表情,用被子裹好自己。

“下次要小心一点。”

“嗯。”

“那,晚安。”

“嗯。”

 

 

车里又恢复平静。两个人都没有把帘子拉上,森内背对着他面对窗外躺了一会,又觉得右腿疼得过分,转了回来,看到山下亨在黑暗里睁着眼看着自己。

妈的。

他马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

 

“taka你睡了吗。”

“……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骗什么鬼。

对方沉默了一会,又开口。

“巡演,辛苦了。”

“……嗯”他在狭小的被窝里喘不过气,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补了一句,“你也辛苦了。”

呼吸打在自己手上很湿热,森内死死抓着盖住自己的被子,生怕掀开了就暴露了自己的不堪一击。

“对了,谢谢前几天帮我过生日。”

“没什么。”仅剩的氧气被慢慢抽走,他窒息得难受。

“很开心,虽然好久没有回家过生日了呢。”对面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着,甚至在森内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时候,就又自己说了下去。

“啊还有,祝你新年快乐。”

“你是笨蛋吗?这才什么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头来质疑他,迎面对上的是山下亨的眼神,他又马上躲闪开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敢多直视他一会,或许是年少时那种躲躲闪闪的情感养成的习惯。

“你新年要回国的吧,我要去泰国,不能一起过了,所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是吗。”森内把被子挪到眼睛下面,这样就露了半张脸出来,小声嘟囔“也祝你快乐。”原来连新年也不能一起了,他突然有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失落。

“贵宽。”

“干嘛,你好烦。”

“贵宽,我们回到从前吧。”

 

……诶?

 

森内呼吸顿了一口气,大脑当机。他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瞪着吃惊的眼睛看向山下亨,对方隔着一米的过道,目光也亮盈盈的穿过黑暗投射了过来。盯得他脸红发烫。

“我只是觉得,这样我们都不快乐,”

“我不希望你不快乐,同时,我也无法克制我想去靠近你,想去拥抱你。”

“贵宽,我需要你。”

“虽然当时提出分手的人是你,但我还是想试一下,”

“所以,我们能不能再回去。”

 

森内沉默着,听着他如潮水般说着一字一句,然后他静悄悄的一动不动。

“贵宽?”

他的上帝伸手过来了,山下亨碰到了他的肩膀,抓住了他称为最后的一道防线,然后把它掀开。

森内觉得刚刚的画面绝对美得无与伦比,应该被米开朗琪罗重新画在西斯廷礼拜堂的屋顶,但他此时此刻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没有心思去想佛罗伦萨的教堂里该有怎样的壁画,山下亨把身子整个探了过来,这让他溃不成军。

 

“贵宽,你怎么哭了。”

 

 

 

在上一个冬日和这一个冬日之间,森内仿佛一个人在雪地里行走,自己和自己取暖,梗着脖子为了维持骄傲,不愿意伸出那只手。

他只是刚发现,他只需要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和一个不愿把所有都托付给他人的自私自大的自己。他只是刚发现,不是时间而是自己真正的在把山下亨从身边推开。

好在在这次冬日刚开始的时候,他又一次迎来了冰雪融化、雨水充沛,他记得在哪里看到过,爱是勇敢,而比勇敢更勇敢的事,是宽恕。

他要感谢山下亨,让他最终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

 

“还冷吗。”抱着他的人突然发问。这让森内十分脸红,两个大男人挤在他的一张床上抱在一起,从各种角度来说都太暖和了。

“热死了。”

“那我松开好了……”说罢山下亨抽开手向后退。

“诶--”森内马上急了扑上去,又把人拖回来,“热点也挺好的。”

山下亨又重新让这只树袋熊抱着自己,软软的头发埋在他胸口。

“你去纹身了?”

“嗯。”

“自己去的?”

“嗯。”森内听到“自己”这个词甚至有点委屈。

山下亨的手在被子底下摸到大腿上,抚摸着已经结痂的伤口,“还在疼吗。”

“你别碰,疼死了。”他伸手去把山下亨的手拍开。

“好好好,”他重新圈住森内的腰,把他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去纹了什么?”

“……你回头自己看啦。”森内吞吞吐吐的回答,把脸埋到他胸前。反正他也没法坦诚的表明自己在图案里悄悄藏了山下亨名字缩写这种事。

“好啊。”

“还有,toru桑,谢谢你。”

“什么?”

“没什么啦!我说,新年快乐!”

或许新的一年他应该试着学习把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了。

虽然新年还远。

这一晚也还长。


-お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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